第三六四章 叛徒起源

这时候众人突然注意到一点,那就是风小鱼跟风铃铛都姓风,也就是说,她们之间还可能有那么一丁点的渊源也说不定。

玄齐为风小鱼留在了连云寨,娶妻生子,这个人从此便被绑在了这里!

游方道士有了家,也就有了牵挂,连云寨常年少雨,干旱的时候,族长就会请来玄齐求雨,久而久之,玄齐就成为了连云寨的雨师。

说也奇怪,这求雨的仪式只能由玄齐来办,族长曾经体谅玄齐,让玄齐教一下其他寨民,有关于求雨具体的仪式。但是不知道为什么,每每说起,玄齐都顾左右而言他。

聪明人都知道,这是婉拒的意思。

族长知道玄齐不愿意告诉大家求雨的秘法,但是心中却留了个心眼,在玄齐每次举行求雨仪式的时候,让寨民在暗处细细观察。

求雨要用的东西,求雨的诀窍,每一步寨民都记录下来了,可是没有用,不知道为什么,他们学了样子去求雨,就是不行。

“难不成是因为那个玄齐嘴里还念了什么咒语?”

族长觉得是这个原因,但是他也知道玄齐的立场,明着问绝对不行,只能从别处来套话。

他的法子不算多,但也不算少,有让风小鱼打探一下的,美名其曰总让玄齐一个人求雨太累,有时候是求雨成功后,大家举行篝火晚宴,将玄齐灌醉从他嘴里套话的。

然而玄齐口风很紧,从来都不会透露出半分秘密,甚至后来玄齐不耐烦了,直接跟族长说:“不是我有意隐瞒,而是求雨的法子就算同你们说了,你们也求不来!”

族长无法求证玄齐话语的真假,只是确实如玄齐所说,他们求不来雨。

说到这里的时候,风铃铛叹了口气,朝杨百手说道:“其实并不是我们想逼玄齐什么,只是他求雨太少了,那时候夏日干旱,让他多求几次雨,玄齐总是拒绝了的。”

那些年来,玄齐会求雨,但是很少,所以大家才想都学一下求雨。

杨百手听出风铃铛话里的意思,他摸了摸唇角,薄薄的唇瓣却有很好看的唇形,随着他说话时候一动一动的,看上去颇为秀气:“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,不是他不愿意教你们,而是他教不了,玄齐也可能怀有什么苦衷呢?”

风铃铛愣了一下,显然是没有想到,抑或者说,从始至终她被灌输的概念就是玄齐不愿意教人,他在藏私,他不仅藏私,还故意很少求雨,是想拿捏大家。

连云寨的人有求于玄齐,自然把他当成祖宗一样供着,不会多说什么不好的话,但是心中却还是有一点意见呢。

好在风铃铛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,而是说道:“寨子里的人没有那么不识好歹,若没了玄齐,这连云寨还不知道要干成什么样子呢,所以大家对他更多的都是感激。”

后来玄齐生了儿子,他们按照承诺,世世代代居住在这里,靠求雨为生。

大家尊敬玄齐,觉得喊他名字不好,便尊称一声:大雨师。

“那之后呢?”阿九有些性急,忍不住追问道:“小七是怎么一回事?”

风铃铛看他们这么在意小七的身份,想要一笔带过中间的部分,但前后关联比较大,只能多交代几句。

不过,她还是讲起了小七的父亲,说小七的父亲名为玄信。

但是玄信跟以前的雨师都不同,以前的雨师都是尊从玄齐的吩咐,兢兢业业得做着求雨的行当。

玄齐那一代的雨师只有一个,颇为辛苦,但是玄齐有两个儿子,两个儿子都成为了雨师,大哥跟二哥分工合作,那一年风调雨顺,比玄齐当雨师的时候还要好上一些。

但是在玄信那一代,却只有一个雨师。

玄信出生之后,他娘大出血去了,而他爹就跟祖上一样,一生一世一双人,根本不愿意续弦。

甚至在教会玄信求雨的法子后,他爹直接就上吊自杀了。

说来也是邪性,玄信那一代只有一个雨师,小七那一代也是。

“小七,小七难道不是因为他排行老七,所以才叫小七吗?”这一次是杨百手插的嘴。

风铃铛说:“对,小七前面确实有六个兄姐,但很可惜的是,他们全都夭折了,就连小七也是好不容易保下来的。”

小七从小身体就弱,玄信也不知道怎么了,好像突然受了打击一样,一夜之间就变了个人。

他开始仗着自己是唯一的雨师开始为非作歹,要么是强取豪夺,看上谁家的东西直接就上去抢走,要么是调戏姑娘,哪怕是刚刚盛开的小女娃都要摸一把脸蛋,着实让人厌恶。

“可是大家敢怒不敢言啊,那时候会求雨的人就只有他一个,小七还是个小豆芽,指望他,哪成呢?”风铃铛先是咬牙切齿,而后无奈得叹息了一声说道:“再说了,小七是玄信的儿子,他不还是得听玄信的话。”

对于前面的雨师,风铃铛都会尊称一句大雨师,但对于玄信,风铃铛言语之间非常不客气,好像对玄信确实是反感到了极点似的。

连云寨的人只能惯着玄信,他说什么就是什么,可玄信却连求雨都不认真,哪怕族长已经求上门了,他都是一句时候还未到……

“那时候大家都快疯了,但他就是不求雨。”风铃铛清秀的脸蛋皱在一起,嘴巴也抿在一起,却是又无奈又没有办法。

大家求玄信,甚至连玄信的妻子也求他,让他看在自己的面子上。

之后玄信也终于舍得求雨,可是求雨之后没多久,玄信竟然遭了报应。

连云寨的人都觉得玄信是做尽了坏事,遭了天谴,这才吐血而亡,而玄信的妻子也因为失去丈夫痛哭不已,整日以泪洗面。

虽然连云寨有了雨,但雨师死了,总不是个办法,他们让小七赶紧学会求雨,不然寨子迟早要回到以前的日子。

小七那时候瘦的就跟个麻杆一样,虽然已经是个少年,但看起来完全就是个小孩。

小七说自己不会求雨,也不懂求雨,是寨子里的人害死了爹爹,他更不可能为寨子的人求雨。

族长带人上门理论,让小七他娘多多开导小七,但是他娘却只是抱着小七一个劲儿得哭,根本就不愿意说话。

最后族长只能叹息一声,让小七他娘想想清楚,玄信为什么会死,大家都心知肚明。

做善事才会有好报应,而做恶事,老天都看不下去。

听到这句话,小七他娘终于有了反应,她红着一双眼,死死得盯着族长的脸,一字一句得说道:“我丈夫缘何而死,我确实知道,是,他是遭了天谴,只不过是因为帮了你们才遭了天谴!”

族长只当她是疯了,说她在胡言乱语,小七他娘却一直死死盯着族长。

风铃铛说:“当时我娘在场,她听到了这句话,但是每个人都觉得小七他娘是神志不清才会这样,至于族长,你们见过族长应该清楚,他做什么都是为了寨子考虑。”

言外之意就是,当年的那个族长跟现在这个族长是同一个人!

“那后来呢?难不成小七是听了他娘的话,觉得是连云寨害死他爹,所以开始复仇?”阿九两手拖着腮帮子,一边叹息一边唉声得说道。

风铃铛没说是也没说不是,而是提到了小七他娘:“后来,小七他娘哭瞎了一双眼,以前呐,风阿姨、哦不,小七他娘眼睛很美的,就好像有一条清泉在里头,你看着的时候,就忍不住被吸引。玄信也是因为这双眼,这双清澈明媚的一双眼,失了魂,义无反顾得娶了小七他娘。”

“结果谁知道,连生几胎都是夭折,玄信还变了心,整天在外面花天酒地。然而女人却是一根筋,想着你当年的承诺,这辈子就认你这一个男人。”

后来,小七他家过得也苦,寨子里的人都逼他们,逼小七学求雨,逼小七他娘让小七乖乖听话……

久而久之,小七他们家成了过街老鼠,被寨子里的人逼得很紧,但大家也是没有办法,都是为了活着啊。

有时候有的人心软,会上门说点好话,塞点东西,但是小七他娘太拗了,不管谁上门,都是拿着扫帚赶出去,谁的话都不听,谁的好都不收。

直到后来的有一天,小七他家突然起了一场大火!

那时候寨子的人都慌了,但是没办法,缺水,根本救不回来,被发现的时候火势太大了,就算有人想冒着危险冲进火里头,都没用!

因为连云寨的每一个人都清楚,小七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了,没了这根救命稻草,就相当于没了雨师,大家从此又要过回以前的日子。

顾青峰他们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,他跟杨百手对视了一眼,两人异口同声得说道:“那小七?”

“小七没死,死的是他娘,但是那把火却彻底烧绝了大家最后的那点情分。”风铃铛说道。

寨子里的人都在传,当年那把火是小七他娘放的,是想把大家逼上绝路,可是没想到等火灭了,大家只在里面找到了一具被烧焦的女尸。

至于小七,不知所踪。

“我们觉得只要小七活着,寨子就还有希望,殊不知,等他归来的那一天,寨子的灾劫才刚刚开始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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